霜澶随即松开了手,侧头朝沈肃容怯生生道,“公子……”

    沈肃容也将架在霜澶肩上的手臂放了下来,遂睁开了眼睛,只眼中一片清明,哪里还有半点方才醉的不省人事枕曲藉糟的样子在。

    霜澶一时舌桥不下,继而又是羞惭满面。心下这才反应过来,这沈肃容分明是为在酒席上脱身而装醉罢了,自己方才在做什么?竟连借机揩油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揩油也就罢了,不曾想还教人捉了个现行……

    真恨不得现下就装晕过去,只当自己方才是被鬼摸了头了,自然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体也是事出有因半点不关己的……

    只这一会儿功夫,霜澶心下已然百折千回,再看那沈肃容,正好整以暇,斜眼睥着霜澶,就想看她如今能编出什么瞎话来框人。

    沈肃容看霜澶低着头也不说话,心下哂笑,虽说沈肃容算不得醉,喝下的酒却是正经的,也着实算不得清醒,如今正想借着劲头开口揶揄几句。

    不想那霜澶竟恶人先告状,“公子既没醉,也该早些说与奴婢才是……”

    沈肃容反唇相讥,“早些说与你,才刚还能教你得手么?”

    “公子现下说的哪里的话,奴婢倒听不懂。”霜澶敛眉朝沈肃容眨眼道,左右是死不承认,沈肃容又能奈自己何?

    沈肃容不觉一愣,再看那霜澶扑闪着眼睑,瞧着当真是无辜,继而心下一阵好笑,只觉霜澶如今这矢口抵赖得模样当真是有意思得紧,故而有意调侃。

    “你何时变得这般涎脸涎皮。”沈肃容说罢,竟双手抱胸,稍稍往后退开一步,再垂下头,好仔细瞧一瞧霜澶的神情。

    霜澶随即仰面朝沈肃容虚怀若谷道,“公子这话可是冤了奴婢,公子那般沉,”霜澶说到此处,顿了一顿,瞧着沈肃容没有发难的意思,才小声继续往下说。

    “明明是装醉却还整个人压在奴婢肩上,奴婢本就是女子,若是手上不稍稍使些气力如何架得住公子?”

    沈肃容忍不住失笑,“我腰间的肉都被你拽下来了,若如此还只教稍稍使些气力,当真是教我开了眼界,沈远练功时也不过如此罢。”

    霜澶听罢,忍不住争辩一二,“那沈远倘或练功就只使这几分气力,公子下回便不要给他饭吃了罢,没得整日里偷懒耍滑蒙蔽公子。”

    继而又煞有介事得往沈肃容腰间看去,喃喃道,“如何就要掉了肉,豆腐垒的么。”

    虽说霜澶声音小,但沈肃容一应全听到了的,一时之间哑口无言。莫不是要在这张府院内好好与她分辨分辨他那腰究竟是不是豆腐垒的?自然是丢不起这人的!只道这才几日不在身边看着,她的是牙口愈发厉害,遂深唿了口气,敛了情绪,便转头往前头客气走去,再不理霜澶的歪理。

    霜澶心下一喜,瞧着这关算暂且过了的,随即笑逐颜开得跟了上去,只人始终跟在沈肃容的后头,自然瞧不见那沈肃容现下面上的盈盈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