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天气已经悄悄变得如此冷。

    阿福好不容易生起火,却被熏了一脸炭灰,他不禁念了一句:“如今什么东西也敢送到这儿来了。”被南萍瞪了一眼:“闭嘴!快烧你的水吧,娘娘醒了要用的。”

    南萍本来只是三等g0ngnV,进了凤栖g0ng也是做一些跑腿的事。琴鲤不时常跟着江蘅之后,就在凤栖g0ng管了起来,一些心思灵活又有门路的大g0ngnV早托了人换了福地。娘娘被禁足,又跑了一些,算来算去现在竟只有南萍几个不起眼的小g0ngnV和跑不掉的小太监在当值。

    阿福缩缩脖子,搓手道:“南萍姐姐,你说如果……咱们会打发到哪儿去啊?”

    南萍敛目端正:“主子去哪儿我就跟着去哪儿。阿福,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叫‘朝中无人莫当官’,在皇g0ng里也是一样的。你我是同乡,我又b你年纪大才提点你的。昔日与我一同入g0ng的有几十个人,现在只剩下不到五个。你运气好,进g0ng没几年就轮到了凤栖g0ng的差事,皇后御下仁善,你却不知道其他g0ng里的下人是怎么熬的。你以为那些爬到别处的人就一定好过吗?到底是背过主的,有点防备心的娘娘都不会重用。”阿福听得一愣一愣,房内也传出动静——娘娘醒了。南萍朝寝殿望了一眼,看到廊柱上攀缘的凌霄依旧开出花来,脸上带出神秘的笑:“而且,我知道,在她身边不会陷入绝境。”

    秋,萧瑟漠漠,草木摇落,是水落石出的好时节。

    一个衣衫落拓的青年踉跄行过深夜长街,一边走一边发出古怪低笑。

    走到了城墙根下,从袖子里掏出一卷透着血的泛h白布,又脱下自己的鞋和冠帽,整齐地放在一处。拍拍身上,嗯,身无分文。

    “噗通”,冷冰冰的水通过鼻腔侵入,激起求生的本能,忍不住挣扎,却抓到了滑腻柔软的水草。一盏茶的功夫不到,水面归于平静,寒鸦见此“呱呱”怪叫。

    翌日清晨,城南的商人小贩家里亮起了灯,出门的挑担的挑担,摆摊儿的摆摊儿,守在家里的也开始洗菜做饭,路上、桥上人流如织。妇人们端盆装衣服,三三两两结伴去河边捣衣。

    在太yAn彻底出来前洗完最好,最好晾晒。她这样想着,狠狠搓r0u了一阵,腰酸背痛地抬起身来,眼花眯了一会儿,再睁眼一瞧,怎么有只手在水里。

    她“啊!”的尖叫起来,瘫坐在地。其他人也看过来,发出更大的惊叫声。

    夭了寿了,今天出门没看h历,遇到个Si尸好生晦气!

    早朝。

    季玥满面Y沉对着源源不断呈上来的请求废后的奏折,看得他青筋隐隐暴起。事发不久皇帝便下令把消息封锁,知情者也被处理g净,但还是被有心人透露了出去。王选知道自己上次得罪了皇帝,这次面上没有参与,可是他身后的世家、门徒和党羽们十分知趣地一致代他上书,连朱正延这个老匹夫也盘算着借这个机会送嫡nV进g0ng。

    一个个都将他看作可以摆布的棋子。

    季玥自幼学习的就是帝王术,他本早已习惯各种个样的周旋,可是他不久前还如此志得意满,现在却发现又有人敢对他动手脚,简直是僭越皇权的当头一bAng。

    “与陈国的交涉在议,现在废后,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