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心态换个解释叫做:我已经挨够社会的毒打,人人都要接受社会的毒打,你怎么可以不接受?

    要死一起死。

    呵,难道他们不如意,他们喜欢当孙子,就要强行拉别人来一起跪?

    她也知道项目难,知道出了事故各方卡得严,但她并不希望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如果他们把该做指标都达到,天理昭昭,难道对方还能不认?

    度过难关可以,但做人不是应该有骨气和底线?

    然而,武经理的理解却恰恰相反,他以为云雨所谓的做,是为什么选择这一行。于是,他说:“现在做什么不是难,做什么都要面对甲方。”

    话不投机半句多。

    云雨噤声,别过脸不想聊下去。

    一个工地,几千块累死累活三班倒卖苦力的活,还要抢着干,有的甚至还要有“关系”才进得来,这完全不符合世俗主流观点对好坏工作的追求。

    所以,每个人身世所求皆不同,讨论这个没意义。

    云雨起身去看柯柔,柯柔正忙前忙后。

    云雨想叫她走,有什么事情自己扛,可是,当她听到柯柔说:“我看里面松口了,下个月的进度款应该会顺利一些。”

    那种轻松又疲惫的语气,衬托着脸上无奈又苦涩的笑容。

    她实在不忍心。

    甲方爸爸还能怎么样,捧着呗!

    那个“走”字到嘴边,改换成了“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

    “不用不用……”

    柯柔拒绝,但看云雨坚持,就指了指包厢里,“要不你去把那红酒倒出来醒了醒,我看之前那两瓶已经喝完了,别的等我来……”